87.2%。这不是哪个科幻电影里虚构的经济指数。这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（IMF）公布的，圭亚那在2022年的实际GDP增长率。世界第一。一个人口不到80万的南美小国，因为发现了海量的石油，一夜之间成了全球经济的超级明星。我带着这种“遍地是黄金”的想象，降落在它的首都，乔治敦。可我走出机场，第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，就让我愣住了。那是一种混杂着潮湿、霉味、尾气和某种植物腐烂的复杂气味。我站在乔治敦的街头，看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木头房子和坑坑洼洼的马路，我只有一个感觉——这里的时间，是不是被按下了暂停键？而且，可能一停就是五十年。我突然明白，那些新闻里的惊人数字，和这个国家普通人的生活，可能隔着一个太平洋。在圭亚那，暴富是有声音的，但生活，是沉默的。
一、一座泡在水里，慢慢腐烂的木头城
乔治敦有个听起来很美的别称，“加勒比的花园城市”。可你真正站在这里，才会发现这个“花园”有点不对劲。它更像一个巨大的、被水浸泡的盆景，而且正在慢慢的烂掉。整个城市的海拔，低于海平面。是的，你没看错，低于海平面。当年荷兰殖民者修建的巨大海堤和复杂的运河系统，是这座城市的生命线，勉强把它和外面的大西洋隔开。可这条生命线，现在已经老了。我走在街上，几乎随处可见浑浊的、墨绿色的运河。水流是停滞的，上面漂着塑料瓶、烂菜叶，还有各种说不上来的垃圾。热带的阳光一晒，那股味道，直冲你的天灵盖。当地的朋友指着一条主干道旁的运河，半开玩笑的告诉我：“别掉下去，这里面什么都有，可能还有凯门鳄。”我看着那浑浊的水面，笑不出来。这个城市的建筑，更是加剧了这种“腐烂感”。乔治敦的大部分房子，都是木头造的。那些维多利亚时期的殖民风格建筑，曾经一定很美。你能从那些复杂的雕花、高大的百叶窗和宽敞的阳台，想象出它当年的优雅。但现在，这些木头房子，大多都显得疲惫不堪。油漆大片的剥落，露出里面被雨水侵蚀的发黑的木板。很多房子的阳台都歪了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。整个城市，就像一艘被遗弃在热带雨林里的巨大木船，在潮湿的空气里，安静的，一寸一寸的腐烂。我住的酒店，算得上是当地比较好的了，但房间里依然弥漫着一股无法驱散的霉味。每天晚上，我都能听见木头地板在潮气中发出轻微的“嘎吱”声。那声音像是在提醒我，这座城市，连骨头都是湿的。最可怕的是下雨。热带的暴雨说来就来，又猛又急。几分钟之内，那些本就脆弱的排水系统立刻宣告罢工。路面迅速积水，浑浊的运河水漫上街道，混着垃圾，变成一片黄色的汪洋。汽车像小船一样开过，溅起半米高的水花。行人们熟练的卷起裤腿，或者干脆脱掉鞋，在及膝深的水里艰难的行走。他们脸上没有抱怨，也没有惊讶。显然，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。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，生活在乔-治敦，意味着你必须学会和水共存。不是那种诗意的共存，而是一种狼狈的，无奈的，随时可能被淹没的共存。
二、电，是每天需要祈祷的奢侈品
在圭亚那，你最先学会的一个词，不是“你好”，也不是“谢谢”。而是“Blackout”，停电。这里的电力供应，脆弱的像个笑话。圭亚那电力和照明公司（GPL），在当地人嘴里，就是一个充满黑色幽默的存在。我来的第一天，正在和国内的家人视频报平安。屏幕里的画面突然一黑，房间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。Wi-Fi断了，空调停了，只剩下窗外传来的狗叫声。我以为是酒店的线路出了问题，结果打电话到前台，对方用一种极其平静的，习以为常的语气说：“先生，是GPL停电了，别担心，我们的备用发电机马上就启动。”果然，没过几分钟，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楼下传来，灯亮了。但那种轰鸣声，像一台拖拉机在你床底下运转，整晚都没有停。后来我才发现，这根本不是意外，而是日常。停电是随机的，毫无预兆的。可能在你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，可能在你用微波炉热饭的时候，也可能在你看电影看到最精彩的部分的时候。一天停个三五次，都是家常便饭。所以，在乔治敦，你几乎看不到没有备用发电机的商店或住宅。那些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和所有做生意的地方，院子里都摆着一台大大小小的发电机。整个城市，除了汽车的喇叭声，最常见的背景音，就是发电机的轰鸣声。这声音像一种宣告，宣告着现代文明在这里的脆弱。我问一个开餐厅的华人老板，这样生意怎么做？他苦笑着指了指角落里那台巨大的柴油发电机：“靠它呗。一个月光油钱就要多花好几百美金。”他说，最怕的不是停电，而是停电瞬间的电压不稳。“上个星期，停电又来电那一下，我的冰箱和一台制冰机就烧了。找GPL？他们只会让你填表，然后就没下文了。”在这里，电力不是一种公共服务，而是一种需要运气的，昂贵的商品。你每个月都要向GPL缴纳不菲的电费，但换来的，却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“电力彩票”。我开始理解，为什么当地人走路的节奏总是慢悠悠的。因为快没有用。在一个连灯会不会亮都无法确定的地方，你做的任何长远计划，都可能被一次突然的断电打回原形。生活，只能过一步，看一步。
三、马路，是无政府主义的试验场
如果你觉得国内的交通已经够堵了，来乔治敦看看。这里的交通，会让你对“混乱”这个词有全新的认识。整个城市，几乎没有像样的交通信号灯。十字路口，车辆的通行，靠的是一种默契，一种谁胆子大谁先走的丛林法则。我亲眼看见，在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，四面八方的车挤在一起，谁也不让谁。喇叭声震耳欲聋，司机们从车窗里伸出头来，用我听不懂的克里奥尔语大声的咒骂。但奇怪的是，没人下车打架。他们就那么骂着，僵持着，直到某一个方向的车找到一个微小的空隙，猛的踩下油门冲过去，这个死结才算解开。在这里开车，技术是次要的，胆量和气势才是最重要的。而这个试验场里最狂野的角色，是迷你巴士（Minibus）。这是一种被改装过的小型面包车，是当地最主要的公共交通工具。它们通常被漆成五颜六色，车身上画着各种夸张的图案，车里永远放着震耳欲聋的加勒比音乐。司机们开车的方式，只能用“亡命之徒”来形容。他们疯狂的超车，随意的变道，在拥挤的车流里像鱼一样钻来钻去。为了抢客，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突然刹车，也可以在马路中间停车，完全无视后面的车辆。车门永远是不关的，一个售票员半个身子挂在车外，大声的招揽乘客。我坐过一次，那感觉，比坐过山车还刺激。车里挤满了人，音乐声大到我的心脏都在共振。司机一边开车，一边和旁边车道的另一个司机大声聊天。我全程紧紧的抓住前面的座椅，手心全是汗。不到五公里的路，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。除了混乱的秩序，路况本身也是一场灾难。乔治敦的马路，好像从殖民时代之后就没怎么好好修过。到处是坑，到处是裂缝。有些坑大到，小一点的车轮整个掉进去都看不见。所有的车开在路上，都在不停的上下颠簸，左摇右晃。在这个石油国家，我看到了一个奇特的景象：破旧不堪的，冒着黑烟的日本二手车，和崭新的，擦的锃亮的路虎、雷克萨斯，挤在同一条烂路上，一起躲避着路上的大坑。那些昂贵的SUV，属于石油公司的外籍员工，或者少数靠着石油暴富的本地人。它们的存在，和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，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画面里。这种感觉，比单纯的贫穷，更让人感到一种撕裂和荒诞。
四、网速，带你一秒重回2G时代
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，断电可怕，断网更可怕。在圭亚那，你能同时体验这两种“酷刑”。这里的网络，和电力一样，极其不稳定，而且慢的令人发指。我住的酒店号称提供“高速Wi-Fi”，但我花了整整十分钟，才发出去一张2MB的照片。想打开一个视频？那你需要极大的耐心，和一点点运气。看着那个永远在转圈的缓冲图标，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用电话线上网的拨号时代。工作是别想了。开个视频会议，你的画面会卡成PPT，声音会断断续续，最后对方只能无奈的跟你说：“要不，我们还是打字吧？”然后你发现，连打字都延迟的厉害。当地人似乎也习惯了。我看到很多人在咖啡馆里，举着手机，对着一个特定的角落，一动不动。我问他们在干嘛，他们说：“这里信号好一点。”为了找到那个虚无缥缈的“好一点”的信号，他们可以保持一个姿势十分钟。这种对网络的渴求和现实的落差，让人觉得心酸。我查了一下数据，圭亚那的平均网速，在全球排名非常靠后。这在一个经济增长率世界第一的国家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。石油带来了巨大的财富，但这些财富，似乎并没有被用来铺设一根更快的网线。钱流向了哪里？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，在这个国家，你想和世界保持同步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。信息像是在一条拥堵的，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艰难的爬行。当你还在等待一张图片加载出来的时候，世界可能已经发生了好几件大事。这种被隔绝的感觉，比物质上的匮乏更让人感到不安。它像一堵无形的墙，把圭亚那和这个飞速发展的世界，隔开了。
五、黄金遍地，但和你没关系
“石油之国”，“南美迪拜”。这是媒体给圭亚那贴上的标签。理论上，一个不到80万人口的国家，坐拥超过110亿桶的石油储量，每个公民都应该富的流油。但现实是，石油的财富，像一场只在特定区域降落的黄金雨，大部分土地，依然干涸。这场雨，淋湿了埃克森美孚这样的跨国石油巨头，淋湿了少数和政府关系密切的本地权贵，也淋湿了成千上万涌入这里的外籍“淘金者”。于是，一个诡异的，双轨制的经济体系形成了。一方面，是为外国人服务的“石油泡沫经济”。在乔治敦，有几个专门为外籍员工建造的封闭式小区。里面有漂亮的别墅，有游泳池，有24小时的保安。租金高到离谱，一个月几千甚至上万美金。有专门从美国进口商品的超市，一盒哈根达斯可以卖到20美金。有高档的西餐厅，一份牛排的价格，可能是一个本地普通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。但你只要走出这些“泡沫”，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那是本地人生活的真实世界。斯塔布鲁克市场（Stabroek Market），是乔治敦最有名的地标。那座巨大的铸铁建筑里，挤满了成百上千个摊位。卖蔬菜的，卖水果的，卖海鲜的，卖衣服的，卖五金的……空气中混杂着鱼腥味、香料味和汗味。这里的东西，价格相对便宜，但质量也参差不齐。我看到一个老婆婆在卖自己种的香蕉，一大串只要一两个美元。她的眼神里，有一种疲惫的，认命的平静。石油带来的通货膨胀，却实实在在的影响着她。房租在涨，食品在涨，交通费在涨。但她的收入，并没有涨。一个本地朋友告诉我，现在乔治敦的生活成本，已经快要赶上一些美国的二线城市了。“以前100美元可以买一大车东西，现在去超市转一圈就没了。”他说，“那些石油公司的人，他们不在乎价格。但我们呢？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东西都变贵。”我走在街上，看到很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。他们的眼神里，有一种迷茫和失落。国家暴富的故事，每天都在新闻里播放，但他们的生活，没有丝毫改变。那感觉就像，你家地下发现了金矿，但你既没有工具去挖，也没有权利去碰。你只能听着外面机器的轰鸣声，闻着自己屋子里越来越浓的霉味。
六、安全感，一种需要花钱购买的服务
在乔治敦，我感受最深的一点，就是安全感的缺失。几乎所有的房子，无论新旧，无论大小，窗户上都装着粗壮的铁栏杆。商店一到晚上，就会拉下厚厚的铁闸门。那些富人区和外国人住的小区，更是被高墙和电网围起来，门口有持枪的保安24小时站岗。整个城市，仿佛一座巨大的堡垒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格子里，警惕的防备着外面。当地的朋友反复叮嘱我：“天黑以后，绝对不要一个人在外面走路。”“不要带太多现金，手机要拿稳。”“如果有人抢劫，把东西给他们，不要反抗。”这些话，让我感到一阵寒意。圭亚那的犯罪率，特别是暴力抢劫，一直很高。巨大的贫富差距，和大量的失业青年，成了滋生犯罪的温床。那些从石油泡沫里漏出来的一点点财富，成了黑暗中闪着诱人光芒的火种，吸引着无数绝望的飞蛾。我没有亲身经历抢劫，但我能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紧张气氛。走在路上，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你。当地人看你的眼神，很复杂。有好奇，有羡慕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惕。在这里，安全感不是公共品，而是一种私人物品。你需要用高墙、铁窗、保安、专车来为自己构建一个安全的壳。而那些买不起这个壳的普通人，只能暴露在风险之中。他们能做的，就是尽量早的回家，尽量不去危险的街区，然后祈祷，坏运气不要降临在自己头上。这种感觉很糟糕。它让你无法真正的放松下来，去感受这个城市的脉搏。你永远像一个过客，一个闯入者，小心翼翼的，隔着一层玻璃在观察这里。而那层玻璃上，映出的，是你自己的恐惧。
[image–乔治敦，带铁窗的房屋，街道安全，横图]
七、南美唯一的英语国家？一种奇怪的熟悉与陌生
圭亚那最独特的标签，是“南美洲唯一的英语国家”。这确实给旅行带来了便利。路牌是英文的，菜单是英文的，几乎所有人都能说英语。但你很快会发现，这种“熟悉”非常表面。他们说的英语，带着浓重的克里奥尔口音，语速极快，夹杂着很多本地的俚语。有时候，你需要连蒙带猜，才能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。而这种语言之下的文化内核，更是和我们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。它在地理上属于南美，但文化上，却更像一个加勒比国家。雷鬼音乐，咖喱美食，朗姆酒，板球……这些都是加勒比文化的鲜明印记。而这里的人种构成，更是像一个“世界拼盘”。最大的族裔是印度裔，是当年英国殖民者带来的甘蔗种植园劳工的后代。其次是非洲裔，是奴隶的后代。还有少数的华人、欧洲人和原住民。这些不同的文化，在这里碰撞，融合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圭亚那身份。你可以在街上看到穿着纱丽的印度女人，和梳着脏辫的非洲裔青年擦肩而过。你可以在中餐馆里，吃到混入了本地香料的“改良版”炒饭。你也可以在当地的节庆里，看到印度教的仪式和基督教的赞美诗，在同一个社区里和谐的上演。这种多元和混杂，是圭亚那最迷人的地方。它不像一个被标准化的工业产品，更像一个手工制作的，充满了各种意外和不完美的艺术品。在斯塔布鲁克市场，我吃了一种叫“Pepperpot”的炖肉，这是圭亚那的国菜。用牛肉、桂皮、辣椒和一种叫“Cassareep”的木薯酱汁，慢炖好几个小时。味道非常浓郁，有点甜，有点辣，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烟熏味。那一刻，我突然觉得，这道菜，就是圭亚那本身。把各种看起来不相干的东西，放在一个锅里，用时间慢慢的熬。最后出来的，是一种你从未尝过的，复杂的，难以定义的，却又让你记忆深刻的味道。
结语：石油诅咒下的“花园城市”
离开乔治敦的那天，飞机起飞，我从舷窗往下看。这座城市，被大片的绿色雨林和棕色的大西洋包围着。那些密密麻麻的木头房子，像一片漂浮在水上的积木。我心里很复杂。我看到了它的落后，它的混乱，它的危险。但我也看到了它的独特，它的坚韧，它的生命力。圭亚那像一个中了巨额彩票的穷人。他突然拥有了改变命运的资本，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笔钱。他还没来得及修好自己漏水的屋顶，和坑洼的道路，就已经被各种闻讯而来的“亲戚”和“朋友”包围了。这就是典型的“资源诅咒”。财富来的太快，太猛，快到这个国家脆弱的体系根本无法承受。它没有带来普遍的富裕，反而加剧了原有的不公，撕裂了社会的结构。新闻里的GDP数字，还在疯狂的跳动。海上的石油钻井平台，还在日夜不停的抽取着地球的血液。但对于乔治敦街头的那个普通人来说，生活可能并没有变得更好，甚至，在某些方面，变得更糟了。这不是圭亚那一个国家的问题。这是我们这个时代，一个关于财富、发展和人性的寓言。也许，真正的现代化，从来不只是摩天大楼和惊人的数字。它关乎一盏不会无故熄灭的灯，一条平坦的可以安全回家的路，一个能让你安心入睡的夜晚。这些，比全世界的石油，都更珍贵。
圭亚那乔治敦旅游出行Tips：
安全第一：这是最重要的提醒。避免夜间单独出行，特别是在不熟悉的区域。随身携带的财物要保持警惕，不要露富。建议使用本地出租车或酒店预约的车辆，而不是在街上随便拦车。健康准备：圭亚那有登革热、寨卡病毒等蚊媒疾病风险，务必带足高效的驱蚊液。饮用水请一定购买瓶装水，不要饮用自来水。可以准备一些肠胃药和抗过敏药以备不时之需。电力和网络：随身携带大容量的充电宝，因为停电是常态。不要对网络抱有太高期望，提前下载好离线地图和需要的资料。购买本地SIM卡会比依赖酒店Wi-Fi更稳定一些。现金为王：虽然一些高档酒店和餐厅可以刷卡，但在大部分地方，特别是市场和小店，现金是唯一选择。建议在机场或市区正规兑换点换取一些圭亚那元（GYD），但美元也普遍接受。交通出行：如果你不追求极致的刺激体验，尽量避免乘坐迷你巴士。在市区内，出租车是相对安全便捷的选择，上车前一定要和司机谈好价格。尊重文化：圭亚那是一个多民族、多宗教的国家，文化非常多元。在与人交往和参观宗教场所时，请保持尊重。本地人大多热情友好，但保持基本的警惕心仍然是必要的。调整心态：请放下对一个“世界第一GDP增速”国家的所有幻想。圭亚那不是一个轻松的度假目的地，它更像一个充满挑战的探险地。请带着开放和包容的心态，去体验它的真实、粗粝和独特之处。